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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神秘新娘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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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現……如同沈力此刻的記憶。

他奔跑著,感覺自己似乎又穿越了一次時空隧道,再次踏上了那條彌漫著合歡花氣息的街道。這樣的情景,在他的夢裏上演過無數次,而每次夢的盡頭,他都會被最後一刻那一幕血腥的場面所驚醒,一個人在深夜裏感受十指隱隱之痛。

姚天平在見到沈力之後,只是喃喃地說了一句:“天!你來得這麽快!”

而沈力顧不得與姚天平說話,眼光便在屋子裏四處逡巡。他在來的路上,已經做了最壞的預料。那種預料撞擊著沈力已經愈合了的神經,那根神經隨時會再度斷裂!

而每個房間都找遍了,卻沒有黎虹鮮血四濺的屍體。事實上,根本就沒有黎虹的影子。

沈力重重地呼出一口氣,一屁股坐到沙發上,望著似乎受了很大驚嚇的姚天平說:“天平,出什麽事了?黎虹呢?”

姚天平站在原地呆了幾秒鐘,一下子沖到沈力面前,抱住了沈力的雙膝。沈力感覺到,這個大男人的雙手在不停地顫抖,這讓他剛剛松弛一些的神經又繃得緊緊的。

他伸出雙手拍拍姚天平的肩,將他扶到沙發上:“天平,你冷靜一下,告訴我,怎麽回事?”

姚天平呆呆地望著墻上的一幅畫,開始講述。

洞房花燭夜,人一生之中最美好最幸福的時刻。為了這一天,姚天平期待了很久。

人散盡,只剩下夫妻二人。姚天平先洗了澡,躺在床上等黎虹。

房間裏流淌著古箏曲《高山流水》,恰就在這典雅雋永的音律中,夾雜著浴室裏傳來的流水聲。

這首古箏曲是黎虹特意在此時放的。她曾說,她遇到姚天平,便是流水遇高山,水繞山依,願從此攜君手,永不分離。

想起她的這句話,姚天平感到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。《流水》與流水的聲音相交融,竟是人間天籟。這水聲亦撩撥著他的心扉,掀起幸福的狂瀾,既而傳遍周身血脈,一種暈乎乎的感覺籠罩著他。

想到片刻之後,他便能一睹美人出浴之風情,可以完完全全地得到黎虹,可以用全身心去愛她,擁有她,他便覺出一陣更強烈的眩暈與興奮。

而在這種眩暈與興奮中,姚天平感到自己的頭越來越重,不受自己的控制。而那邊,黎虹似還在不緊不慢地洗著,那水聲,卻漸漸離自己越來越遠,到後來,已若有似無。

頭越來越沈重,身體也漸漸不受控制了,而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。姚天平一陣心急:自己是怎麽了?難道是一天下來過於勞累所致?不行,今晚的良辰美景還未拉開序幕,待會兒黎虹進來,看到自己睡過去,一定會生氣的!

他心裏這樣想,卻力不從心,腦子裏似黏了一團膠水,身體裏似灌了重鉛。而就在此時,他隱約聽見浴室的門開了。一陣輕柔的腳步聲漸近。

緊接著,臥室的門被推開,一陣淡雅的香氣撲面而來。姚天平覺得自己的精神一振,剛才似被強力膠黏住的眼皮,竟一下子就睜開了!

臥室裏的燈光,已經被姚天平精心地調到了最佳的亮度。那光線是朦朧柔和的,可以看清楚一切,一切又似籠罩在霧中。而就在這一團醉人的霧氣中,他看到一個絕色女子,款款走近他。黎虹!姚天平一下子就激動起來。

而當他再想仔細欣賞新娘的風采時,卻是大驚失色!巨大的驚駭讓他懵了,他驚恐地望著她,嘴巴張得大大的,卻出不了聲。

眼前的女子,正是黎虹的模樣。可這個黎虹卻與他往日熟悉的黎虹迵異。往日的黎虹是成熟的,風情萬種的。而此刻的黎虹,卻是一個清純少女的裝扮:淺粉色的吊帶,白色的短裙,一頭濃密的黑發被一根淺粉色的發帶束起。

這些姚天平還都能接受,或者他可以想,這是黎虹給他的驚喜。可是,要命的是,這個少女版的黎虹,她的全身體無完膚,一道道傷口觸目驚心,渾身鮮血淋淋,只有一張臉是完整的。

姚天平還未從驚駭中反應過來,這個渾身傷痕的黎虹卻輕輕笑起來。這一笑比任何表情都可怕。一個人,受了這樣嚴重的傷,還能活著站在這裏,甚至,還能沒有一絲痛苦地笑出來。已經沒有比這更恐怖的事了!

而姚天平眼前不但出現了這恐怖的一幕,甚至恐怖還在繼續,還在加深。黎虹輕輕一笑之後,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,在姚天平身上一揮。在一瞬間,姚天平感覺黎虹身上的血濺了自己一身。那血是有溫度的,甚至是發燙的。這血濺在皮膚上,就似濃硫酸一般沸騰著,令姚天平的身體過電般一陣痙攣。

姚天平在巨大的恐懼中,幾乎暈了過去。而等到他稍微清醒一點,發現那個全身布滿傷痕的黎虹已經不見了。他神經質地去看自己的皮膚,並無半點血跡,只有大汗淋漓。

他以為自己是做了一場噩夢。自己怎麽會在新婚之夜伊始就遭遇噩夢呢?真是一個極壞的征兆。他忽然想到了黎虹,他聽到那曲高山流水依然在流淌著,混合著浴室的水聲。

他不安了,從床上跳下來,走到了浴室門前。

水聲依然。他叫了一聲“虹虹”,裏面沒有反應。他用手去敲門,邊敲邊喊,還是沒有任何反應。他急了,不顧一切地去開浴室的門,卻發現浴室並沒有反鎖,他輕輕一拉,門就開了。

裏面竟空無一人!只有淋浴噴頭噴灑著溫熱的水幕。

黎虹不見了!

姚天平的腦袋“嗡”了一聲,手腳發軟地奔出浴室,呼喊著黎虹的名字。可是,哪還有黎虹的影子?

姚天平急得都要瘋了!難道剛才那一幕不是夢?黎虹怎麽了?莫不是真出了意外?

姚天平講完剛才的經歷,眼睛從對面那幅畫上移開,轉向沈力,卻覺得沈力的臉色難看得要命。他吃了一驚,還是問:“沈力,你覺得我說的,是夢還是真的?”

“是真的!”沈力幾乎毫不猶豫地回答。姚天平感覺自己受了重重一擊,卻還是不死心地問:“為什麽?你為什麽這樣肯定?”

沈力楞了一下,語無倫次地說:“我胡說的,我也不知道!這個先不提,你能告訴我黎虹的一切,還有你們認識的經過嗎?”

姚天平失魂落魄地點點頭,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開始說起來。

他與黎虹是通過網絡相識的。姚天平上網的時候習慣掛著自己的QQ號,但上面總是冷冷清清的。可是就在那一晚,夜深人靜百花睡去之時,一個名叫“流水依依”的女孩加了他做好友。而他的網名,正是“巍巍高山”。

如此,一曲“高山流水”便拉開了序幕。而他們的感情,在短短的十幾天,便由一顆破土而出的種子,長成一棵石榴樹,並且開花結果。石榴迅速膨脹,終於勢不可擋地炸裂開來!

網下的相見,竟然也如此和諧。一見鐘情,相見恨晚,心有靈犀……似乎所有的詞匯都不足以形容他們之間瘋狂升溫的感情。

而她,黎虹,這個網名叫“流水依依”的女子,她愛得雖然狂熱,卻始終對他保留了最後一方凈土。她說,除非披上聖潔的嫁衣,在洞房之夜共剪西窗燭,她才會將生命之花徹底向他盛開。

於是,才有了這一場閃電婚禮。這個故事與人間許多美麗的愛情故事一樣,並沒有特別之處。平日裏成熟穩重的姚天平,在愛情突然降臨之時,也會成為一顆癡情種。

而就在黎虹承諾會以身相許的大喜之日,她卻突然失蹤,並且在姚天平眼前出現了那樣一場不可思議的恐怖情景。

沈力聽了姚天平的講述,沈默了一下說:“天平,剛才的一切,也許只是個夢。你早上不是還告訴我,人在非常勞累的時候,會出現睡眠癱瘓癥嗎?也許,你也是這種情況呢?”

事實上,沈力心裏非常清楚,這種說法實在是太過牽強。因為剛才在姚天平身上發生的這一幕,恰好也是自己早晨剛剛經歷過的!

莫非,黎虹是秦若煙的鬼魂?秦若煙的鬼魂這麽久又來糾纏他們,是因為怨恨出事那天,沈力去得不夠早,因而未能救自己一命?

這個念頭一出,沈力被自己嚇了一跳。他自小不相信什麽鬼怪,為什麽會在這時,出現這樣可怕的念頭?

而一旁的姚天平則緩緩搖了搖頭。終於,他打開了一直握著的拳頭。他說:“沈力,這是我在臥室門外找到的。”

在姚天平的手掌中,赫然出現了一根淺粉色的發帶!

神秘新娘5

看到發帶,沈力差點跳起來。他從姚天平手中輕輕捏起發帶,用雙手摩挲著。發帶的質地輕柔且光滑,沈力似乎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,這清香,就好似合歡花的味道。

姚天平忽然問:“沈力,你早上不是也做了個噩夢嗎?你夢到了什麽?”

沈力楞了一下,繼而淡淡地說:“哦,我夢見有一個手握斧頭的人在追殺我,我想跑卻跑不動,眼看那把斧頭就要砍到我腦袋上了,我一聲驚叫,就醒了。”

姚天平用一種很奇怪的表情看著沈力,沈力覺得臉上微微發燙。他知道,自己的任何謊言都瞞不過姚天平,即使他表演得很自然。可是,難道他要告訴姚天平真相嗎?告訴他,他的這個美麗的新娘,跟他紅顏薄命的初戀情人長得一模一樣?告訴他,自己早上也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黎虹站在床頭?

姚天平沒有對沈力的解釋發表任何意見。他只用痛苦而且迷茫的聲音說:“黎虹,她到哪裏去了呢?她在這個城市裏沒有親人,也沒有朋友。她在一家私人診所當護士,在婚前已經辭職,準備做我的全職太太。我以為,我們從此會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,可是……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!”

護士!沈力心中一震。黎虹竟然是個護士!他又想到了秦若煙。如果秦若煙當年沒死,會怎麽樣呢?她現在,一定是一位穿白大褂的醫生了。醫生,護士,她們的身份,竟然也會有如此巧合?

沈力掩飾著心跳問姚天平:“黎虹原來是位白衣天使。她上過醫學院或者衛校嗎?”

姚天平點頭:“她畢業於陽城一家醫學院,畢業之後分到了陽城一家規模不大的醫院。後來那家醫院出了重大的醫療事故,從此一蹶不振,她便辭了職,來到青城。來到青城不久,便認識了我。”

沈力又問:“能告訴我她的芳齡嗎?”

姚天平說:“她跟你我同歲,比我小兩個月。”

沈心的心又是一抖。黎虹竟然連年齡都與秦若煙差不多!他當年並沒有問過秦若煙的生日,只知道她與自己同歲,也屬蛇。

“天平,你是說,你跟黎虹的感情一直很好嗎?你不覺得你們認識的時間太短了嗎?你了解她嗎?”沈力試探著問。

沈力明顯感覺到姚天平的身體一抖。他的嘴角輕顫著,像是忍受著巨大的痛苦說:“我們是真心相愛的。我不懷疑她對我的感情。可是……可是她就這樣莫妙其妙地走了,在我們的新婚之夜!沈力,她一定是出事了,一定是出事了!我當時看到了她渾身是傷,可是我當時太驚駭了,以至於沒有反應的能力。她一定是傷心至極,離我而去!”

“天平,你冷靜一下。你用理智想一想,黎虹如果受了這麽嚴重的傷,怎麽能離開呢?而且,這房間裏並沒有留下半點血跡啊,你不覺得奇怪嗎?”

姚天平一楞,似乎也清醒了一些。然而清醒比糊塗更難忍受。他目光呆滯地楞了一會兒,突然雙手抱頭痛哭。

沈力抱住他的肩膀,手指用了七分的力量。

過了好一會兒,姚天平才擡起頭來。他嗚咽了半天,眼裏卻並無半點淚痕。沈力忽然覺得心中一痛:他明白姚天平是欲哭無淚。人在極其痛苦的時候,反而會哭不出來,這哭不出來比痛哭一場更加難受。

他想到當年秦若煙死的時候,自己曾經哭得昏天暗地,他這才明白,此刻姚天平的痛苦並不遜於自己當年。

“我們報警吧。”沈力忽然說。

姚天平一楞,隨即用力搖頭:“不!我不想讓別人知道,我新婚的妻子會失蹤!我不能忍受別人的嘲笑!特別是不能容忍手下員工的嘲笑,這讓我一個高級主管如何擔當?”

接著他站了起來,煩躁不安地在屋子裏亂走。“虹虹,我的虹虹,我相信,她會回來的。她只是跟我開了個玩笑,不是嗎?”

沈力看著姚天平的樣子,覺得對自己有些無能為力。而他自己其實也身陷於泥沼之中無力自拔。

天亮了,姚天平漸漸安靜下來,終於困倦地歪在沙發上睡著了。而沈力卻毫無睡意,他還在思索著這一切,企圖尋找出謎底,卻是徒勞。

他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姚天平。太陽還沒有露頭,但已經照亮了大地。姚天平家處於鬧市區,小區並不完全封閉,所以任何人的進出都不是特別困難。沈力走出小區,走上青城的街道,眼裏似乎朦朧地晃動著秦若煙的影子,那影子與黎虹的影子重疊著,已難分辨。

沈力打了輛車,直奔信息研究所,決定故地重游。其實,若不是因為這幾天發生的事情,沈力是不會再回到那個地方的。那個地方已經成為他心底永遠的陰影。畢業之後,他再沒有回到過那個地方,事實上,從出事那天之後,他便不再出校晨練了。

半個小時之後出租車停靠在信息研究所的大門外。沈力跳下車,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這裏的變化太大了,街道已經拓寬,花團錦簇,高樓林立,那一排合歡樹,早已無影無蹤。

沈力在感覺失落的同時,也松了口氣。其實,他是多麽害怕再看到合歡樹,那優美的樹影在他心中早已猙獰可怖。是它,帶給沈力幸福,又吞噬了他全部的幸福。

而信息研究所與居民區基本還是老樣子,信息研究所已經擴大,蓋起了一座漂亮的新樓。

他來到居民區的大門前,向保安詢問著那戶姓秦的人家。保安雖然年輕,但當他聽到那個被害女孩的名字時,還是微微吃驚。他用一種奇怪的表情打量沈力,問他跟這家人是什麽關系。

沈力說他是秦若煙的同學,來青城出差,順便想拜訪一下秦若煙的父母。

保安讓他填完入訪登記表之後,放行,並指明了秦家具體的位置。因為沈力說,他記不清秦家住在哪座樓了。

沈力站在秦家門前時,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沒有帶任何禮品。怪不得那個保安看他的眼神裏有一種輕視,可是現在已經晚了。他安慰自己,下次吧,下次來一定補上。

門鈴響了幾聲之後,門開了。

裏面站著一位七八歲的小姑娘,她穿著一身淺藍色的牛仔裙,紮著一根馬尾辮,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沈力:“叔叔,你找誰?”

沈力驚呆了:眼前這個小女孩太漂亮了,皮膚白皙,眉目清秀,更重要的是,她簡直就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秦若煙!

沈力回過神來說:“小朋友,你家大人在嗎?我找你家大人。”

“媽媽!有人找你!”小女孩一邊回頭呼喚,一邊將沈力讓進門來。

沈力進門之後,看到從房間裏走出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婦人。他認出來,這個婦人就是秦若煙的母親,秦若煙出事那天,他見到過她。

“你是……”秦若煙的母親用疑惑的神情打量沈力。她的身上,帶著一種知識分子特有的氣質,讓人容易接近卻不易親近。

“你好,伯母,我叫沈力,是……若煙的朋友。”沈力有點口吃。

秦若煙母親的目光跳躍了一下,隨即恢覆正常:“哦,你是煙煙的朋友呀,請坐。”然後她轉身喊道,“老秦,來客人了,是煙煙的朋友。”

屋內又走出了位中年男人,他客氣地與沈力握手讓座。三人在沙發上坐定,小女孩則懂事地端茶倒水,像只蝴蝶一樣輕盈。

沈力斟酌著用詞:“伯父伯母,我原來在附近的師範學院讀書,學體育的。那一年,我在晨練時認識了若煙。我畢業後回到雲城,這兩天來青城出差,所以順便拜訪一下伯父伯母。”

“哦,原來煙煙還有你這樣一個朋友。”秦若煙的母親邊說邊適度地打量沈力,那目光,竟似一個岳母打量未來的女婿,讓沈力一時感覺非常窘迫。

“我,我跟若煙,只是普通朋友而已。”沈力低下頭說。

秦若煙的母親理解地笑笑,然後目光閃過一絲陰郁:“煙煙出事之後,我跟煙煙他爸傷心了整整兩年,一直不能接受她就這樣離去了。兩年之後,我突然決定,再生一個孩子,我希望還是一個女孩,一個跟煙煙一樣美麗可愛的女孩。於是,我們便有了涵涵。”她說完,用疼愛的目光看著這個剛滿七歲的女兒。

沈力這才明白過來,這個酷似秦若煙的小女孩,原來是夫婦倆後來又生的孩子。

秦若煙的母親接著說道:“看到涵涵一天天長大,我感覺到,煙煙,她用另外一種方式,回到了我們的身邊。”

沈力突然覺得一陣感動:這就是母愛,母愛就是這樣偉大。

“可是,我依然忘不掉煙煙。因為兇手一直沒有找到,這個案子成了懸案。這個案子一天不破,我一天都不能釋懷。”秦若煙的母親一邊說,一邊用手拭著眼角。

沈力今天來,其實主要目的就是來了解一下,殺害秦若煙的兇手找到沒有。聽秦若煙的母親這麽一說,他覺得胸口堵上了一塊石頭。可憐的若煙,她在天堂裏能瞑目嗎?

他聽到秦若煙的母親又說:“我可憐的女兒,她除了面部,被壞人弄得體無完膚。更可憐的是,在她被送到法醫中心屍檢的時候,她……”

“阿林!”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秦父突然開口打斷了她,“廚房的飯燒好了吧,我都聞見糊味兒了。”

秦若煙的母親一楞,隨即點頭:“好好,我去看看。”一轉身就進了廚房。

秦若煙的父親說:“孩子,你吃早飯了沒有?如果沒有就在這裏吃吧,然後我們一家,上班的要上班,上學的還要上學。”

沈力尷尬地站起來:“謝謝伯父,我吃過早飯了。我不耽誤你們了,我這次來得匆忙,沒有帶禮物來,改天一定補上。”說完,秦若煙的母親已經從廚房端出了早餐。沈力跟全家告了別,不顧秦若煙母親的挽留,便匆匆地走了。

沈力走在那條被拓寬的街道上,邊走邊回想秦若煙母親那句沒說完的話。秦若煙死後,究竟怎樣了呢?為什麽秦若煙的父親不讓妻子說完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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